毕飞宇 茅盾文学奖作品——《推拿》

大荆

《推拿》

时光不负阅读

第2期

▲ 图片来源于网络

改革开放初期的深圳、上海等地经济迅速腾飞，各种消费暴涨，这背后有那么一种职业来钱很快——推拿。

01

王大夫和小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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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大夫和小孔（图片来自网络）

是金子在哪里都会发光，王大夫就是这样，他大学学的就是推拿，凭着精湛的推拿技术吸引了一大票老顾客，当然也存了相当一笔钱。
某一年的跨年，王大夫和另外一位女推拿师小孔正式在一起了。王大夫始终心疼小孔因推拿工作而变形严重的手指，一心想存够钱回南京老家开一所推拿中心，让小孔安安稳稳的做老板娘。为此，王大夫把眼光投向了股市，钱也被牢牢套在了股市。
年关将近，王大夫说服小孔和他一起回了南京老家，到了南京安顿下来之后，王大夫和小孔便商量想留在南京，看王大夫心意坚决，小孔也算是答应了下来。
留下来自然要在南京就职，王大夫便给自己的老同学沙复明打去了电话。
沙复明之前在上海打工，后来和张宗其在南京合伙开了个“沙宗其推拿中心”，此前店铺刚开业时，为了给店里竖起招牌，沙复明曾提出优渥的条件邀请王大夫来推拿中心当“台柱”，但王大夫当时拒绝了，现在又不得不求到老同学身上。
聊妥当后的第二天，王大夫带着小孔去了趟“沙宗其推拿中心”，并开始了在沙宗其的日子。
推拿中心规模不大，有沙复明和张宗其两个老板，沙复明负责平时管理，张宗其闷声赚钱。来到推拿中心之后，此前形影不离的王大夫和小孔，两人的私密空间被的压缩趋向于0，为了增加见面时间，小孔经常在下班后到睡觉前的一段时间里去男宿舍，坐在沙复明下铺——小马的床上和王大夫他们聊天。即便如此，小孔还是急切的渴望和王大夫有更亲昵的接触，但反应慢半拍的王大夫却没有发觉。
精神需求没有得到重视和回应的小孔遍把自己无尽的精力发泄在了与小马的嬉闹上。随着嬉闹的尺度逐渐加大，王大夫和同宿舍的同事们都发现了异样，平日里镇定宽厚的王大夫终于发了火，至此，王大夫和小孔闹起了矛盾，小孔的晚间探望活动也正式终结了。
王大夫和小孔先是闹起了冷战，小孔想到自己瞒着父母和王大夫来到南京，而王大夫还对于他们的婚事一再推脱，她越想越委屈，好在与此同时王大夫也意识到了小孔对他的重要性，倍感煎熬的两人虽然历经波折和内心的忐忑，最终还是重归于好。
再说回王大夫，他有一次接到了一个“声音很好听”的电话，电话的那头说，他们一帮人在他家里，他弟弟欠了3万赌债，如果不把钱还给他们 后果自负。为了家中父母的安危，王大夫答应了他们还钱的要求。如约还钱的那天，身体强壮的王大夫，面对众人的威胁，划开了自己的胸膛，鲜血、自尊和耻辱一起喷薄而出，他向着要债的人、父母和自己的内心发出了歇斯底里的悲鸣。
之前王大夫还在深圳做推拿时，弟弟结婚时不希望“一个瞎子”坐在他的婚礼上，但弟弟却又想得到他的红包，所以还是在“适当”的时候（婚礼前一天）通知了他。王大夫本来打算汇过去五千块的，因为自尊心收到严重挫伤，他一气之下给弟弟汇了2万。
还好，王大夫可以凭自己的双手守护自己的尊严。

情窦初开的小马

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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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马和小蛮（图片来自网络）

小马素日里非常腼腆少语，却对嫂子小孔每日的到来充满了期盼，嫂子好闻的发香和体香让小马沉醉。
但自从小孔睡前再不去王大夫宿舍谈天之后，小马被嫂子点燃的青春荷尔蒙却愈燃愈烈……同事张一光早就发现了他的异常，也多次劝解他，后来为了帮助小马排解痛苦，开始带小马去洗头房。
小马被张一光第一次带到洗头房，张一光就推荐小蛮服侍小马，从此小马也成了洗头房的常客，但他只找小蛮。
两个溺水的人，可以互相拯救吗？

03

摆烂的张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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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马和张一光（图片来自网络）

张一光35岁以前是一个“正常人”、“健全人”，有妻子有孩子，因矿难失明。失明没有给他带来多少痛苦，相反，倒是让他感到巨大的自由和解放。
既然成了残疾人，作为妻子的丈夫、父母的孩子、孩子的父亲所应尽的义务、所必须承担的责任，都可以卸下、抛开。
从此无牵无挂的张一光来到南京打工，把挣的钱都花在了洗头房的“小姐”身上。


负重前行让人难以喘息，但是摆烂难免让人头重脚轻。

傲骨美人都红

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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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红（图片来自网络）

都红是个美人，也是个盲人。她喜欢唱歌，在音律方面颇有天赋，老师们觉得盲人唱歌没有特色，而弹看不见的钢琴反而能因为反差引起公众的关注和同情，便让都红放弃做歌手，而做了钢琴演奏家。
但一次公开演奏，让都红彻底伤了心。明明自己的演奏出了很大差错，演奏结束后场上却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明明都红在靠自己的双手生活，主持人却在舞台上用如泣如诉的语调为她“卖惨”，都红这下彻底明白了，她得到的只是同情，而且永远得不到这些人的尊重。
伤了心的都红半路出家做起了推拿，虽然她不是科班出身，手艺没有那么精湛，但因为长得极为美丽，都红也有着稳定的客人。
因为出落的美丽，都红的美貌还被大导演啧啧称赞。之前沙宗其推拿中心的推拿师们只知道都红长得漂亮，但不知道究竟有多漂亮，现在知道了，都红的漂亮是大导演都赞不绝口的那种漂亮。
沙复明对“美”的概念一直十分模糊，从大导演离开推拿中心那一刻起，沙复明开始好奇都红到底有多美，他被“美究竟是什么”这个问题彻底缠住了。他开始留意顾客对都红的夸奖，注意都红的一言一行，他开始关照都红，也开始追求都红。
都红不喜欢沙复明，她觉得推拿中心要是有那么一个人，她愿意深入接触一下，那个人只会是帅气的小马，而小马对都红没有那种意思，都红也不会为了任何人放低自己的姿态。
一次偶然，因为推拿中心休息室的大门没有门吸，都红扶在门框上的手被夹了，虽然经过治疗外表上看不出有任何异样，但是对于推拿工作来说，大拇指有了不可逆的损伤也是对职业生涯的重大打击。都红出院时，推拿中心的其他同事们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为都红组织了一次募捐……都红拿着同事们“捐”给她的心意心灰意冷。当天她就离开了推拿中心，没带走同事们“捐”给她的一分钱。


人只要拥有随时离开的勇气，那Ta将永远所向披靡。

05

负重前行的沙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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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复明（图片来自网络）

都红离开的那一天，沙复明原来组织的为庆祝都红出院约的聚餐，变成了只有都红没有到场的一次聚餐。
推拿中心的十几号人包括前台大家都聚在餐馆里，一口酒下肚，沙复明觉得不舒服就去卫生间吐，刚到卫生间就口喷鲜血，他还在奇怪自己明明没怎么喝酒，怎么就吐了？但同在卫生间的其他顾客看着一地的鲜血已经吓坏了，赶紧叫来老板和同桌的人。
推拿中心的十几号人看到沙复明忽然这样也吓坏了，大家商量着赶紧打车带沙复明去医院。到了医院，医生问大家沙复明平日里的情况和异常时，大家面面相觑，一起生活的人竟全然不知沙复明已经患胃病很久很久了，王大夫陷入了深深的自责，自己竟然对老朋友沙复明的身体状况毫无察觉。
沙复明在手术室里，其他人在手术室外。护士从他们边上经过时，看着手术室外的一排盲人推拿师露出了同情的神态，在护士一个个扫视过这些“盲人”的时候，眼神忽然对上了推拿中心前台的眼神，这是两个正常眼神的交汇，护士忽然惊诧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离开了……


每个人的尊严都是神圣的，都应该得到别人的尊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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